我的头发,本来一直是一位小老乡理的。
这位小老乡的一手好手艺,得益于他师傅的精心传授。他的师傅在当地大有名气,大有名气的的原因是他极为桀骜不驯的性格、幽默风趣的语言、出类拔萃的手艺、精心细致的服务。
这位小老乡的师傅,现在已年近古稀,从他开理发店至今的几十年里,上至古稀老人当地一把手,下到黄口小儿平民百姓,无论职位高低年龄长幼生客熟客,到店理发一律按先来后到排队等候,如想抢先恕不奉陪,这在不爱排队不喜欢遵守规则,爱按资排辈的国人中实属罕见。他的口才又是特别的好,大到国家大事,小到鸡毛蒜皮,经过他的嘴一加工,严肃的表达出来就成为笑话,令人忍俊不禁。他的手艺实在出众,千奇百怪形态各异的头经过他的手一拾掇,总能配上最般配最赏心悦目的发型。他的服务更是细致到极处,除了店里总是那样的窗明几净整齐清洁外,对于每位顾客的服务更是体贴入微:在理发时总是理一理就停下来,自己上下左右端详一番,又细心的询问头的主人的意见,再进行修剪,力求达到自己最为满意的效果;刮脸掏耳朵时,总是先来几下,然后征求顾客的意见不断的调整力度,尽可能的让顾客觉得舒服;理完后顾客付钱时,必定双手接过,如果需要找钱一样双手奉回。
这位老师父的理发店,不仅吸引了众多的顾客,也吸引了众多上门学艺的人。对于徒弟,他的要求十分严格,除了性格语言难以完全复制外,其他方面徒弟一定要达到他的同样标准方可出师,因而虽然现在年事已高的老师傅一般较少自己动手为客人理发,操剪的多为手艺和他一样出众的徒弟,但生意依然十分红火。我的小老乡是他众多出来独立门户徒弟中的一个,手艺自然同样十分精湛,服务自然是同样的精心细致,而我选择到小老乡店里而不是到他师父那边理发,绝对不是出于地缘的考虑,而是相比较而言,小老乡店里的顾客少些,可以节省我的不少时间。如你所知,我这种急性子的,最不耐烦的就是长时间的排队等候的呀!
但是这世界实在是变化快,很突然的,在那天理发的时候,我的小老乡抱歉的告诉我,接下来的日子他不能再为我服务了,原因是他参加一家经营金属企业业务经理的应聘,被聘上了,决定关店当经理。好长时间我还是搞不明白,这个理发师和金属企业业务经理究竟有何共同之处,但不管明不明白,我必须为我的头另寻出路是绝对无疑的了。
说实话,离了小老乡,想给自己的头找个自己放心的理发师傅不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。街上林林总总的倒是开了不少理发店,但是很多里面男女混杂,咱这种老实人想走进去心里怪别扭的,老是迈不开步子,个别有那么几家专为男士理发的,但我一看从里面走出的刚理完发的各位同志们的发型,总是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气。思考再三,最后还是决定把自己的头交给小老乡的师傅去打理,虽然多花点等候的时间,但总比理个惨不忍睹令人作呕的发型强吧,咱们中国人不是信奉“两害相权取其轻”么?
到老师傅店里理了几次发,很快就到了年底。腊月二十五,按习俗我又到老师傅店里理了发,付钱时,老师傅温和地说:“现在是春剃时间,每位加价2元,多承惠顾。”在我掏钱时,老师傅又追加一句:“小店的春剃时间与全国交通春运时间完全相同,春剃结束后价格将回落到原价。”
不禁之余,付钱走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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